辰州地处江南,除了十里水色天下闻名的兰亭山庄,还有剑寒九州的冲霄剑派,香火繁盛的灵觉寺,勘破江湖的百晓堂。
这里是天下最富庶之地,舞榭歌台、风流已极。
青衣河上,每日每夜都吹奏着丝竹笙歌,数不尽的画船丽舫在河面上穿行来去,波光荡漾间,只见那河水都仿佛融化着金粉,倒映着无数人间胜景。
今日恰又是雨夜,青衣河上的风流生意照旧红红火火,只是往日最热闹的那艘画船上却显得有些冷清。
有相熟的客人正欲登船,却被守在船头的小斯歉意又不失强硬地拦下:“对不住了这位公子,咱们烟雨楼今日包场,恕不接待。”“包场?”那客人一惊,这烟雨楼是远近闻名的秦楼楚馆,青衣河上最大的场子,什么来头的贵客有这个面子在烟雨楼包场?
他不是多事之人,虽然心中好奇,也还是点一点头便即离去。
接下来的客人大多数都被如此打发走了,很快,烟雨楼被人包场的消息便悄然传开,虽有不少好事之人想一探究竟,奈何烟雨楼向来口风紧,等闲不会泄露客人的身份。
众人猜来猜去,都觉得或许是哪位外来的世家公子,到了辰州想尝一尝鲜。
至于为何不猜是本地世家,盖因辰州最顶尖的世家便是兰亭戚氏,戚氏这一代的两位公子俱都洁身自好,一心武道,有他们二位做表率,辰州世家向来没有寻花问柳之风。
也只有兰亭山庄那位“海上潮生”尹百川生性风流,但他也不甚钟情青楼女子。
这般议论着,烟雨楼的画船上却是笙歌阵阵,处处皆是吴依软语,端的动人鸭母瞿三娘领着四位美人一字排开站在厅中,她满脸赔笑道:“两位公子,这就是老身最出色的女儿,绿薯、红蕊、映夏、婉秋,还不快向两位公子问好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她心在却在犯嘀咕。这瞿三娘是风月场上的老手,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两位公子里,当中着白衣的乃是女子假扮。
至于另一个青衫洒然者,辰州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正是兰亭山庄的二公子戚子远。
想这位戚二公子目下无尘,几时光顾过青楼这种地方,今次破天荒头一遭,偏还带着个女人。
瞿三娘的心里是百思不得其解,又没胆子一探究竟,只得装聋作哑,按那“白衣公子”的吩咐把楼里最出众的西个花魁给叫来。
四人一来,瑶姬顿时啧喷称奇。
但见香风浮动间,这四个美人春兰秋菊,各擅胜场,清丽的有,娇憨的也有,更有一等一成熟美艳的,看得瑶姬这个同为女儿身的来客也移不开眼。
她连忙给一旁的戚子远使眼色,如此绝色,他总不至于无动于衷吧。
“公子,”瞿三娘堆笑,“不知公子瞧中了老身的哪个女儿?”话是问的瑶姬,眼神瞥向的却是戚子远。
奈何戚子远意兴阑珊,压根也不理会她,反倒是瑶姬兴致勃勃:“唔,映夏姑娘不错……红蕊也很好,挑哪个呢……”在场几人顿时又好笑又奇怪,这位姑娘,你挑中了也没法子力办事,跟着起哪门子哄。
殊不知瑶姬是为身边某人操碎了心,不仅陪他来青楼,还尽心竭力地替他挑姑娘,奈何某人不配合,根本连一个眼角都吝于给鹧母一干人。
瑶姬只好凑近了问他:“你究竟瞧上了哪个?别不好意思,快告诉我。”她说话间,如兰的幽幽芬芳就倾吐在男人耳际,微微湿热的感觉带来一阵酥麻,戚子远只觉耳上一热,不知怎么的就浑身不自在。
下意识想和少女拉开一点距离,偏生又舍不得,只得冷着脸坐在那里,淡淡一瞥:“庸脂俗粉。”瑶姬无奈,越发压低声音:“知道二公子你眼光高,行行好,好歹挑一个?”这般放软了声音,又是无奈,又是娇柔,除了床第之时,戚子远几时听她伏低做小过,有心想再听她说两句好话,到底不忍,随口道:“就那个什么,红……红什么?”
“公子,奴家名唤红蕊。”
也是恰巧,红蕊正是四人中最美艳者。
瑶姬心道男人莫非都好这一口?
示意瞿三娘带着其他三人下去,只留红蕊一人伺候。
她又问红蕊:“诗词歌赋,姑娘都会些什么?”
“回公子,奴家擅舞。”
瑶姬一听,顿时眼前一亮。红蕊身段妖娆,舞蹈起来,岂不是更能展示她的媚态?有这般美艳动人的绝色刻意勾引,不信戚子远没反应。
当下计定,她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,只要解决了戚子远的难言之隐,自己也算弥补了过错,不用再对他愧疚不已了。
这一世她虽为魔门妖女,但深居简出,少履江湖,别说伤天害理,连人都没杀过。
害的戚子远不举了两年,可以说是她做过的最大错事,因而心中不安,极力想着要妥善解决此事,比戚子远这个当事人还要热心。
谁知红蕊依言起舞后,可以说是极尽魅惑之能事,偏偏戚子远无动于衷,一张俊脸上依旧毫无表情,说他是在青楼观舞,不如说是在堂中练剑。
瑶姬急得不行,心想不能够啊,分明他和自己亲热时简直就是个淫兽,怎么这会儿成柳下惠了。
她怀疑戚子远是不是不好意思,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,也能看出这家伙看似冷淡高傲,实则脸皮薄的很,还口是心非。
当下她也顾不得矜持,身子又朝男人靠近了些:“戚子远,你……有没有,那啥……”
戚子远额角一抽,淡淡道:“什么?”
她只好说得更直白一些:“就是你的那个,咳,有没有反应?”
有没有反应……答案是没有,并非“小戚子远”不行,实在是眼前起舞之人再是妖娆,男人也意趣缺缺,实在提不起兴致。
这与两年前他不喜欢女人近身还不一样,那时候是抗拒,现在是连看都不想看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,难道真的是与妖女纠缠过,就对其他女人看不上眼了?
可怜戚二公子活了二十二年,因着家风清正,生性冷傲,从不知何为男女之情,自然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。
他不答,瑶姬却以为他是说不出口,一下子心凉了半截。本以为戚子远已然正常,这次来青楼也只是确认一下,谁知他竟然又不行了?
她一急,伸手就往男人胯间探去:“不可能,昨晚不是都还好好的,怎么会……”
戚子远不妨被她摸个正着,柔嫩小手覆在男人被衣摆遮住的下体上,那里鼓鼓囊囊的一包原本确实是软的,少女不死心地揉了揉,这一揉,只见沉睡的巨龙迅速苏醒,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觉手心顶在了一根硬邦邦的大家伙上。
瑶姬:“……”
她还在发愣,红蕊觉察出不对,声音娇嗲地道:“公子,奴家……还要不要接着跳?”
“对,对,”瑶姬如梦初醒,戚子远有反应了,他硬了!她兴高采烈,连忙招呼红蕊,“红蕊姑娘,你快过来,快来伺候……”
“站住!”戚子远咬牙切齿,“过来干什么?下去!”
“为什么?”瑶姬很不满,“你现在不是已经……正好可以……”
虽然她说得含含糊糊,戚子远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,额角抽搐得越发厉害。
妖女也不知是精擅做戏还是傻得可爱,他确实是硬了,可与那青楼女子何干,分明是……被妖女摸硬的。
他不容分说,朝红蕊冷冷瞥了一眼,抓着少女的小手便将她拽起来。
那堂中一扇屏风,屏风后就是内室,瑶姬被男人拽得一跌,恰跌入他怀中,搂着纤腰转入内室,便被他按着小脑袋吻了起来。
大手熟稔地四处游移点火,因她穿着男式衣衫,那手摸索到腰间解束带时,却怎么解都解不开。
戚子远一气,劈手便将衣摆扯烂,底下的雪白衬裤也被他解下随手扔在地上,他搂着胸前已软下去的美人儿,见窗下摆着一张黄花梨木摇椅,眸中顿时掠过了几分笑意。